有些昏暗的公寓房内,发出沙沙的声音。刚吃完饭的周瑾提着一袋东西,将房门打开后,顺手将客厅的灯开了。
“喂,沙耶,在吗?”周瑾问道。
“沙耶?”当他走到玄关时,一个黑影朝着他扑了过来。周瑾迅速伸手去挡,自己的手被一个血红色眼睛的少女咬着,那眼神宛如地狱的恶魔一般。
“肉……肉!”
“我知道了,真是的。”
周瑾一边强忍着手臂上的痛,一边摸着少女的脑袋。
“不要每天都咬我啊。”周瑾将自己拎回来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吃饭吧,沙耶。”
被叫做沙耶的少女披头散发,双眼通红,宛如电影中的丧尸一般。灰白色的皮肤,脸上的表情就像是饥饿的野狗一般,流着唾沫。
一块血淋淋的生肉放在了碟上,沙耶抓起生肉就开吃。已经到饥饿就会失去理智的地步了么?
周瑾看着自己被咬的手臂,上面已经开始流血了。被Noni技术所提升过的体质,会十分的坚硬,就连野狼也不一定能够轻易的将皮肤咬伤。
“总有一天她会成为危害人类的存在的。”
周瑾的耳边响起了夏修尔去寒风王国的时候所对他说的话。他自己也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有一天是会杀掉沙耶的。这个从边远藩国独自流浪到这里的少女,明明一开始的时候将自己从另一个世界拉回来。
曾经纯真的笑容,总是缠在自己的身边,在自己使用暴力时试图阻止自己。现在回想起,那时的沙耶是个相当的笨蛋呢。只是如今的她和自己,就像是身份互换了一般。
周瑾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出绷带和消毒喷雾,进行了妥当的处理后,他坐在床上。
相当简洁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上面放着没有叠过的被褥,和一块被自己睡了不知多久的枕头。他望向窗户外面的灯光。他没有开灯,享受着黑暗时的空气与宁静。
不一会儿,房门被打开了。沙耶走了进来,她的手满是生肉的血,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没那么疯癫了。
“对不起……”沙耶自责的低下头小声的说道。
“没事。”周瑾将被咬伤的手往身后放,微笑的说道,“习惯了,你的任性。”
沙耶用手抓了抓自己的衣服,走到周瑾的旁边。她深呼了一口气,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
“呐,你能杀了我吗?”沙耶说道,“如果我彻底失去理智的话,请你杀掉我吧。”
周瑾苦笑着将脸别过去,对于这件事他也一直在做心理准备。被鵺的血液所救下的人类,鵺的血液开始和自身的血液融合在一起,逐渐变成了人类与鵺之间的怪物。每次血液交融的时候,大脑总是会变得混乱。
“你在胡说什么!”周瑾突然暴躁的站了起来,看着沙耶的眼睛,痛苦的用手捂着自己的额头。
“抱歉,你先去洗澡吧,沙耶。”他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气息,用手指弹了一下沙耶的额头,“今天的份,抵消了。”
“……嗯,好。”沙耶低着头,离开了周瑾的房间。
周瑾蹲在自己的床上,他的眼眶有着泪水,却不敢流下。成为对鵺战斗学院的学生之前,他曾是一个辍学的不良少年。在一次欺凌中,被欺负的对象是一个想要和人类和平共处的鵺,那个鵺暴走了,将他的死党全部杀掉了。
他因为抢了鵺的钱,去找自动贩卖机买饮料而逃过一劫。回到现场的时候,那个暴走的鵺正在和对鵺战斗学院的学生还有对鵺战斗机构的搜查官一起战斗。
他目睹了眼前的一切,他深知鵺的可怕,失去理智的鵺无疑是怪物罢了。
从那时起开始,周瑾的身边只有这个从边远藩国来的少女,沙耶。她是一个叛逆的少女,独自一个人偷渡坐船来到了这个城市,由于周瑾的好心给了她一块面包,让她成为周瑾的小弟,不至于混不下去。
在这个班上的人,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苦衷,老师也不例外。
对鵺战斗学院坐落的毕竟是靠海的城市。下班后,林雪悠便拉着自己的妹妹林雨悠来到了街边大排档里。
“啊,那个家伙真让人不爽!”林雪悠生气的说道。
“主任吗?”
“废话!除了他还能有谁,真是的,要我负责一群不听话的小屁孩,还高高在上的样子,真是太可恶了。”她猛地喝了一口啤酒,一边用筷子夹着摆在她们面前的炒牛河。
“姐你不是喜欢主任吗?”林雨悠问道。
“啊!喜欢?我恨不得把他的头剁下来当椅子坐。要是我有雨悠你这么受欢迎就好了,能够同时指导那么多个班,还受学生的拥戴,就连我们班的小子也说‘要是指导老师是雨悠就好了’这样的话。”林雪悠很生气的说道,她不仅在表面上的功夫做的很认真的样子,就连在教学方面也做的比一般教师还认真努力,她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受学生欢迎。
反倒是自己的妹妹,看上去和邻家少女似的,个子矮小,虽然看上去不像是个小学生,但……像初中生。总是就是不明白啦,凭什么妹妹比自己更受欢迎!
“嘛,姐姐这么优秀,一定会受欢迎的啦。”林雨悠笑着说道。她年龄比林雪悠还要小两岁,如果不是因为大学的时候填错了志愿,她才不会来到这所学校教书呢!
“啊,很烦!”林雪悠有些醉了,她的脸已经红得像猴子屁股,她抓起身边的酒瓶直接往口里灌。
“呃哈!真是的,我已经很尽力的去融入那些小鬼啦!”林雪悠又狠狠的喝了一口,现在她已经大醉了。林雪悠的酒量本来就不太行,却迷恋上酒的那种味道和醉的不省人事的感觉。“平时对他们一忍再忍,一天天搞一些有的没的。”
“姐姐你喝的太多了!”林雨悠有些担心的说道。
“不多,不多!”平时一本正经的林雪悠现在醉醺醺的,和平时完全相反,就连口音也变得奇怪起来,“我说哦,就夏修尔那小子,还指望他拯救世界?没毁灭就不错了!”
“姐姐!”林雨悠走到林雪悠的身边,搂着她的胳膊,将她扶起。
“老板,买单。”林雨悠喊道。
“买什么单?坐下,继续喝!”林雪悠口胡着,让一旁走出来买单的老板很尴尬的望着他们。
林雨悠皱着眉头,对着老板问道:“多少钱?”
“一共258元。”老板手上的单上还夹着准备好的42块。
“给。”林雨悠从口袋里拿出300块给老板,老板将42块交到了林雨悠的手中。
收到找零后,林雨悠一边扶着林雪悠,一边往家里走。她们都没有注射过Noni技术,只是一个作战分析以及临场应对的老师罢了。
即便知道学生们都是相当了不得的人才,她也有些不情愿学生们上战场。夏修尔已经回来了,还有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他们A1班就要加入实习搜查官的行列中,和经验老道的搜查官们进行更深刻的学习。
林雨悠不知道鵺有多可怕,也不知道Noni技术有多强。她只知道,自己的学生们会为了所谓的和平而去战斗,而自己则只需要在对鵺战斗学院里教书就好了,即便是不幸遇上鵺的话,不到B级的鵺都可以轻松制服。
明明和人类一样能够用语言去交流,却非要成为人类的敌人。
林雪悠醉得有些不省人事,回到家后,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说道:“敬这小乱之时。”
对与林雨悠而言,她只在乎自己的三餐和住所,除此以外,她并没有什么担心的。她和林雪悠最大的区别便是抱负,她觉得自己只需要照顾好身边的人,和他们打好关系就可以了。只要能够安稳的生活下去,其他的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林雨悠从房间里拿出枕头和毯子,将林雪悠安放好之后,便脱下衣服,走到了房间里。
在林雨悠的眼里,姐姐林雪悠是一个要比她优秀的多的存在。无论做什么都相当的努力认真,战斗分析和指挥都要比她优秀太多,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单独指挥A1班的缘故。
林雨悠打开了衣橱,里面是普遍比平均值的女生要小两码的衣服。她是一个不求搭配只求舒适的女生,一件黄白色的条纹短袖T桖,一条牛仔裙。她将明天要穿的衣服放在了椅子上,再从衣橱中拿出轻薄的睡裙。
她来到镜子前,将睡裙放在身前,还是稍微大了一些呢。
嘛,无所谓了,反正只有家里人能够看见。自从父母搬回了老家后,家里就只有姐姐一个人了。
“还是有些大啊。”林雨悠有些自卑的看着自己的胸,再看着睡裙,叹了口气。
她走出了房间,看了一眼林雪悠的胸,再和自己的对比了一下,说道:“是不是妈妈生完姐姐之后只留下小的基因给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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